01
半導體市場的變化
2021 年全球半導體銷售額及出貨量創下了 5530 億美元和 12021 億個的歷史新高（圖1）。6月7日，世界半導體貿易統計組織（WSTS）公布預測，今年（2022年）全球半導體銷售額將增長16．3％，達到6465億美元。
圖1 世界半導體季度銷售額與出貨量（預計到2022年）
如果全球半導體市場如預期般增長且半導體平均價格不變，2022年全球半導體出貨量將達到14053億個。根據筆者的計算，目前世界人口約為80億，所以到2022年，平均每人每年將購買176個半導體，總價約為80美元（當下匯率換算約為人民幣530元）。
然而，快速增長的半導體市場開始出現急剎車。WSTS 公布了兩個月前的實際值，根據該數據，我制作了截至 2022 年 6 月的每個季度世界半導體銷售額和出貨量圖表（圖 2）。顯而易見的是，銷售額和出貨量都已經在 2021 年下半年達到頂峰。
圖2 世界半導體季度銷售額與出貨量（截至2022年Q2）
在本文中，我們分析了半導體市場何時快速增長以及為何增長停止。由此得出結論，2020年至2022年全球半導體市場的快速增長是由于“新冠中的特殊需求”。而且可以說，這只是過去多次重復的“硅周期”現象之一。因此，半導體市場可能會在 2023 年陷入衰退，但在 2024－2025 年之后可能會恢復正增長。
02
半導體何時到達頂峰？
圖 3 顯示了 2015 年第一季度至 2022 年第二季度全球半導體銷售額和出貨量的季度趨勢。由于 2016 年內存行業開始出現泡沫，半導體的價值和出貨量都迅速增加。同一時間，“超級周期”這個流行詞也被創造出來了。
圖3 世界半導體季度銷售額與出貨量（2015－2022 Q2 ）
然而，銷售額和出貨量都在 2018 年第三季度達到頂峰，進入周期中的衰退。這一衰退在 2019 年上半年觸底，并在 2020 年第一季度新冠疫情最為嚴重之時開始復蘇。
隨著新冠病毒的傳播，遠程工作、在線學習、在線購物迅速蔓延，個人電腦、智能手機、各種電子設備、游戲載體等的銷量呈爆炸式增長，需求猛增。其結果就是，世界范圍內的半導體短缺，無法制造各種配備半導體的商品。
因此，世界各地的半導體廠商紛紛增加產量，以解決半導體短缺的問題。同樣的，從 2020 年第二季度開始，半導體銷售額和出貨量均穩步增長。它的增長速度超過了內存泡沫，有人稱之為“第二個超級周期”。而且由于半導體的短缺根本無法解決，人們認為這種快速增長將無限期地持續下去。
然而，銷售額終于在 2021 年第三季度達到 2940 億美元的峰值，出貨量也在 2021 年第四季度達到 1526 億個的峰值。不過，與行業泡沫突然破滅不同的是，銷售額和出貨量在保持高位的同時不斷下滑。這就是為什么筆者直到今天才注意到這個高峰。只不過，毋庸置疑的事實是頂峰已經過去。
03
硅周期不會消失
圍繞半導體出貨量的價值，我做了三個月平均同比增長率（以下簡稱“增長率”）的圖表（圖4）。可以看到半導體的增長率每三到五年就會上升和下降一次，這種現象稱為“硅周期”。
圖4 全球半導體市場三個月平均同比增長率（截至2022年6月）
由于 IT 泡沫，半導體市場在 2000 年 8 月達到 52％ 的增長率。然而，IT 泡沫破裂了，大約一年后的 2001 年 9 月，它下跌了 45％。
由于 2008 年 9 月發生的雷曼沖擊，半導體市場在 2009 年 2 月跌至負 31％。然而，大約一年后，即 2010 年 3 月，它增長了60％，并迅速恢復。
由于 2016 年開始的內存泡沫，半導體市場出現了連續三年增長，特別是2017年6月至8月，出現了24％ 的高增長。然而，在 2018 年秋季見頂后，內存出現衰退，并在 2019 年 6 月下降了 16％。
接著在 2020 年初，全球發生了嚴重的新冠疫情，此后，半導體市場持續增長了三年。我決定將這種增長稱為“新冠中的特殊需求”。在此期間，從 2021 年 6 月到 2021 年 12 月，它多次達到30％ 的增長。然而，在 2022 年 1 月之后，增長率開始下降。2021 年 12 月 30％ 的增長率到了 2022 年 6 月降至 13％。
如果這種趨勢持續下去，增速最快要到2022 年底才會轉負，最遲要到2023 年初。換句話說，這意味著”新冠中的特殊需求“很快結束，半導體衰退即將到來。而當我們置身于不斷增長的半導體市場中時，很容易認為它會永遠增長下去，但一切事物既然開始就難免會終結，這也只不過是硅周期的一部分罷了。
04
為什么新冠中的特殊需求結束了？
新冠疫情仍未緩解。尤其在日本，第7波疫情已經到來，每天新增感染人數在20萬左右。盡管如此，為什么新冠導致的對半導體的特殊需求已經結束了？
圖5是2021年11月18日在中國深圳舉辦的MTS2022存儲產業趨勢峰會上，臺灣研究機構TrendFore的分析師Joanne Chao發布的各類電子設備的出貨量增長率和上一年的對比。
圖 5 各類電子設備出貨量同比增長率 （YoY％）
資料來源：Joanne Chao （TrendFore），《2022 年晶圓短缺推動晶圓代工產能總體增長》
2021年，當新冠危機愈加嚴重時，游戲機預計增長35％，筆記本電腦（PC）增長16．5％，可穿戴設備增長11．1％。筆記本電腦對于遠程工作和在線購物至關重要，而游戲機和可穿戴設備旨在讓居家生活更加舒適。
但是，這些產品在 2022 年的增長率要低得多。游戲機預計下降 9．9％，可穿戴設備下降 5．5％，筆記本電腦下降 7．2％。再看其他電子設備，2022年增速將全面低于2021年。
筆記本電腦、游戲機和可穿戴設備之流，顯然都不是在短期內需要重復購買的商品。總之，圖 5 中顯示的各類電子設備只是因為 2021 年的新冠病毒大流行，才會在短時間內銷量大增。換句話說，這是一次特殊需求，而這種特殊的需求浪潮短時間內不會出現第二次。
05
半導體市場會恢復正向增長嗎？
快速增長的半導體市場已在 2021 年下半年見頂，自 2022 年起，同比增速開始下降。因此，2020 年至2022 年半導體的高增長是硅周期的一種現象，也可以稱為“新冠疫情中的特殊需求”。
展望未來，半導體衰退很有可能在 2022 年底或 2023 年到來。然而，從 2000 年以來的硅周期來看，半導體衰退的持續時間從未超過一年。由此看來，半導體市場勢必在不遠的將來恢復正向增長。
2022 年7月12－14日在美國舉行的SEMICON West市場研討會上，美國調查公司IDC的分析師馬里奧·莫拉萊斯以《年中總結：我們是否來到了硅周期的頂峰？我們該何去何從？》為題進行了演講。
莫拉萊斯預測，世界半導體市場在今后10年內將翻一番，總市值超過1萬億美元。
圖 6 全球半導體市場增長率和市場規模預測
資料來源：Mario Morales （IDC），“Midway through the Year： We are at the peak of this Current Semi Cycle？ Where Do We Go from Here？”，SEMICON West
從這類預測來看，我相信我們將能夠以某種方式克服未來可能出現的半導體衰退（盡管我愿意相信，但仍對此抱有些許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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