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時間10月27日休市后，WolfSpeed科銳半導體（下稱科銳）公布了2022財年第1季度的財報，公司營收1.57億美元，環比增長7%，同比增長36%，繼續保持穩定的增長勢頭。本季度營收超出公司之前給出的1.44-1.54億美元預期，也高于1.53億美元的分析師平均預期。上個季度公司表示2021財年有超過1億美元的訂單因供應問題沒能按期交付，這一狀況在本季度沒有好轉。甚至CFO Neil Reynolds在財報電話會議中表示，因為訂單量猛增，供需缺口可能要到新的Mohawk Valley FAB（下稱MVF）八寸碳化硅晶圓廠建成投產后，才會有所好轉。也就是說科銳還將在未來的一年內經歷業內常說的“Good Problem”。
與此同時，毛利潤率為32%，較上個季度提高了2%，繼續追趕其他美國本土功率半導體企業（onsemi: 38.3%; littelfuse: 37.9%; diodes: 36.3%）。因為沒有了上個季度的一次性非現金資產減計，通用會計準則（GAAP）下凈虧損顯著減少，從1.45億美元降低到0.7億美元，同時少于之前的預期（虧損0.78-0.82億美元）。按照非通用會計準則（Non-GAAP）計算的損益也較上季度略微減少并低于預期。
運營費用方面，研發開支和銷售及行政開支均有所增加，但是隨著營收的同步增長，這些開支在營收中的占比并沒有顯著變化，甚至銷售及行政開支占比開始降低。
針對2022財年第2季度，科銳預計營收和毛利潤率將保持增長，虧損進一步收窄。Reynolds樂觀的表示2022財年末，季度營收可能達到甚至高于2億美元這一水平。
2022財年第1季度主要財務數據，以及與預期數據和上季度數據的比較 來源：公眾號“01芯聞”
其他運營指標方面，存貨周轉天數（Days of Inventory）較上季度增加7天，從147天變化為154天。現金流出2.72億美元，其中包括經營性現金流出0.63億美元，固定資產投資2億美元，現金流變化較上個季度多流出0.5億美元。本季度末公司共有8.5億美元的現金及流動資產，按照這個季度的燒錢率（Cash Burn Rate），僅能再支撐3個季度。而在上一個季度，這個數字還是大約5.5個季度。這意味著科銳的下一輪融資迫在眉睫，好在當前資本市場上現金充盈，利率處于低位，融資應該問題不大。
科銳的固定資產投資本財年將繼續在高位運行，預計總共花費4.75億美元。第1季度為固定資產投資的頂點，之后會逐漸下降，2022財年的后三個季度需要再投入2.75億美元。
在財報電話會議上，CEO Gregg Lowe宣布科銳已經從一家LED照明產品公司轉型為純半導體公司，因此設備折舊期延長，每季度折舊費也相應減少。此調整把本季度毛利潤率提高了0.3%，并會給第二季度和下半年的毛利潤率分別帶來1.5%和1%-2%的增幅。
回到事關科銳未來生死的紐約州MVF八寸碳化硅晶圓廠，本季度科銳已經為其啟動花費了八百六十萬美元，預計2022財年總共需要8千萬美元的費用。按照公司對MVF廠的規劃，該廠分三期進行建設，第一期會占用50%的超凈間面積，預計在2022年二季度末即2021財年第4季度投產。也就是說，科銳在新廠建設上的持續“失血”——大額的固定資產投資和啟動費用——將逐漸減少，這將反映在公司的運營費用和現金流方面，同時提振公司的利潤率。
建設中的MVF晶圓廠
來源：Jersen Construction Group
此外，按照Reynolds的判斷，MVF廠生產出來的碳化硅芯片將比Durham六寸老廠的成本低50%。這歸因于三點，一是晶圓面積增大帶來的成本降低，二是新廠可減少50%的生產周期，三是新廠的良率預計比老廠高出20%-30%（存疑，如果真是如此的話Durham老廠的良率只有50%-60%，有知情的讀者請留言）。目前這個晶圓廠已經接到客戶訂單，公司透露2024年后將有70%的營收來自MVF晶圓廠。所以科銳這幾年工作的重中之重就是將MVF晶圓廠盡快投產并且實現規劃的良率。
在上個季度的財報電話會議中（（修訂版）道阻且長，行則將至——科銳（Cree）2021財年第四季度財報分析），科銳提到其銷售部門發現的市場機會（Design Opportunity Pipeline）為150億美元。在這個季度中，該數字增加到180億美元，較2019年翻倍。其中的項目數量為8千2百個，按照每個客戶平均2-3個項目來算，科銳的銷售和代理商大約發現了3千位潛在客戶。這個季度獲得的方案開發（Design-in）價值5.6億美元，較上個季度的10億美元有所減少。其中一半為汽車客戶，剩下的為射頻和工業客戶。按照Lowe的解釋和筆者對汽車和工業客戶的了解，這些design-in很少會在未來的1年內轉化為營收，大部分應該在2年后的2024財年，即Mohawk Valley晶圓廠建成并穩定運行后才會轉換為營收。例如，這個月和通用汽車簽署的合作協議就是2024年后才會上量。這也是科銳管理層堅信公司在未來短短2-3年內，公司年營收能增加兩倍到15億美元的底氣。
縱觀科銳2022財年第1季度財報以及財報電話會議，雖然財務數據仍然在赤字上運行，但是給人感覺最困難的時間已經過去，曙光即將到來——營收、預定訂單（backlog）和毛利潤率均保持正增長。固定資產投資已經見頂，各項費用也將在2022財年的后幾個季度達到最高峰后開始減少。同時公司拳頭產品碳化硅芯片的成本預計在MVF晶圓廠投產后，開始逐漸降低。因此在財報公布后的第二天，科銳股票大漲33.2%。
當然，如果只考慮上述財報中獲得的消息，很難支撐起這個程度的漲幅。筆者認為可能的主要原因是投資者間接獲得了一些未公開的信息。據知情人士透露，科銳目前是特斯拉碳化硅TPAK模塊二供的有力競爭者。因此，科銳股票也搭上了近期特斯拉股價大漲的東風。
科銳半導體（股票代碼WOLF）10月26日至28日股價變動
來源：Yahoo!Finance
財報之外
在公布的財務信息之外，筆者也發現了一些其他有趣的信息。
首先，公司管理層預計2024年有10%左右的營收來自中國，猜測科銳將會把大部分的碳化硅芯片產能保留給美國本土的幾家整車廠。另外，根據科銳對2024年的年營收預期，這對應于1.5億美元的收入是來自國內客戶。假設公司銷售產品的ASP平均價格為400美元（以碳化硅模塊為例），即2024年科銳至多分配給國內客戶37.5萬片的碳化硅模塊。再考慮到今年國內新能源車銷量能達到3百萬臺并且增速和滲透率未見減緩的跡象， 即使2023年（對應科銳2024財年）只有三分之一的新能源汽車會用到碳化硅模塊，留給其他碳化硅供應商的市場空間較大。
另外，科銳已經和多家主要客戶，尤其是汽車客戶，簽訂了長期供應合同（LTSA），不僅為這些客戶保留產能，還鎖定了價格。因此，今年以來的半導體行業漲價潮并不會在未來公司營收上產生顯著影響。有意思的是，科銳還給其長期供應合同注冊了商標，稱為“科銳供應保證計劃”（Wolfspeed Assurance of Supply ProgramTM，WS AoSP），不知道算不算業內首創。
其次，Lowe透露雖然其汽車客戶有用750V碳化硅器件（針對400V母線電壓），也有用1200V器件（針對800V母線電壓）。但是由于效率和快充的原因，他看到客戶有從400V轉向800V的趨勢。
最后，此次財報公布的時間恢復到之前的季度結束后第四周，較2021財年第4季度提前了20天。猜測原因之一是本季度最大的利好消息，即與通用汽車的合作協議已經在月初公布了，所以不需要像上個季度那樣推遲財報公布時間，等待與意法半導體的襯底購買合同一起公布。第二個原因，可能是科銳管理層也認為最壞的時期已經過去，所有的事情已經或者即將回到正軌，包括財報發布時間。
小結：科銳雖然仍處虧損階段，但是最困難的時期可能已經過去。未來關注的重點是MVF晶圓廠是否能如期建成投產。
